眼见云空沙正式留在点心江湖做伙计了,言小幼将自己珍藏下来的一张整的黑熊皮子丢给他。
“这个,暖和。你那身白衣,又破烂又单薄,丢了吧。”
看着云空沙有些发愣,言小幼随手裹了张床单在身上给他演示:“就像这样,然后再在腰间系一根麻绳,保准不会往下掉。”
“那个……”云空沙犹犹豫豫的张了张嘴。
“这个虽然比不上你以前衣服料子名贵,可是真的暖和。当年有一个大侠喝醉了,在山上遇到了黑熊,为了保命赤手空拳就将它打死了。他一个人又拖不下去,就囫囵个儿卖给了我,花了我一纹银子呢!”
何止皮子贵,当初她为了得到一张整皮,可是下了大功夫。因为毕竟没干过屠户,手艺不精通,等她把整张皮子弄下来,浑身都沾满了它的血,简直是一个血人,血腥味洗了三天都没能洗掉。
“我是说……”云空沙自然没有挑剔的意思,只是觉得将一张兽皮就这么裹在身上难免有些不伦不类:“我能不能把它做成一件衣裳?”
“你还会做衣裳?!”言小幼颇觉得惊喜。
云空沙摇摇头,他给锦面官做替身,自然缺不了衣裳,最多不过是受伤以后将衣服上的破洞缝补一下。大约,应该,差不多吧。云空沙想。
“我还当我捡到宝了呢!”言小幼说,也不知她是真失望还是假失望。“罢了,给我吧,你那再血衣凑合穿两日。”
言小幼抖开手中的皮子:“你还真是捡了大便宜,老娘做的衣裳,除了我爹娘,你竟是头一个穿的。”商不负都没有这待遇,言小幼心里说。她当初倒是有心为商不负做一件衣裳的,只是日日夜夜忙于奔波逃命,居然就没有腾出空来。
“竟是这样!”云空沙有些受宠若惊了。
言小幼没有继续说下去,小心翼翼的摸着皮子:“一纹银子呢,这一件你得穿十年。”
云空沙想说那岂不是要穿的毛都掉光了,奈何寄人篱下,没敢反驳,只是艰难的点点头:“好。”
这天晚上,揉好面,将铺子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言小幼点了一盏油灯,坐在柜台里面开始缝制衣裳。
云空沙坐在另一端替她算账本,不经意见瞥见灯光下她安静认真的模样,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这时大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接下来就是店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言小幼吓了一跳,被针刺破了指尖,血珠就冒了出来。她吮吸着受伤的指头抬头看,只见进来一位约摸古稀之年的老者。
一眼看上去,老者面容颇有戾气,竟还不如拐子李看上去有几分和善。
老者进来,将两文钱拍在柜台上,选了一盘言小幼摆出的糕点,接着就坐在大厅里摆放的桌子上开始喝茶。至始至终居然一言不发。
歇了一会儿,他打开自己显得有些长的包裹,开始擦拭里面的剑。
言小幼悄悄打量了一下,那剑通体呈青灰色,青得有些奇妙,竟有些透明,从剑的这一面竟可以看到老者另一面的手指,剑锋看着好像并不怎么尖锐,顶处竟有些浑圆,好像韭菜叶子。
言小幼抱着手里的皮子,一点一点挪到云空沙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二麻子,你猜这位老者是何方神圣?看着脾气不太好的样子,若是待会儿尝了我的糕点,会不会一怒之下要了我的脑袋?”
云空沙听到“二麻子”这个称号,抵触的皱了皱眉,也抬头打量了老者一下,同样压低了声音:“你的糕点已经远近闻名了,老者既然肯买,大约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放心吧,你这个脑袋大约不会因为点心做得太难吃丢了。”
云空沙再次打量一下老者,压着声音同言小幼将:“若是我猜的准,这位老者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十年剑。”
“十年剑,那是谁?”言小幼思索一番,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号。
“你如江湖时间太短,自然不知道他,十年剑名动江湖的时候,我都没有出生呢。”
“你给我讲讲!”言小幼见老者根本不打算搭理他们,也不再担心性命问题,干脆准备一边缝衣服一边听云空沙给她讲这位老者的传奇。
缝了几针,觉得光线太暗,扯着云空沙的袖子一起往油灯处挪了挪:“来这边讲。”
云空沙问:“问什么不能把油灯挪一挪?”
“……”言小幼沉默了一下:“我忘了。”
“……好吧。”虽然相处不久,云空沙也大约清楚老板娘是多么的不着调,也不多与她计较。
“事情要从三十年前说起……”云空沙的嗓子虽然好了一点,却依旧沙哑,再加上刻意压低声音,讲起故事来有一种诡异的恐怖,如同半夜拦路的鬼魅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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