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溪竟然跟那个高个子男人有过正面的接触,她还拍下了车牌子。
“我看见那个男人从医院里面出来,戴着帽子围巾还有口罩。天是冷了点,可也不至于捂的这样严实。他就是做贼心虚,违章了害怕被拍下来。这样的人最危险,一次两次得了逞,往后撞了人都敢逃逸。
他看见我们等在车旁边,牌子上面的黑布被扯了下去,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他过来二话不说就抢摄影师手中的摄像机,还把胶片拉出来。
他的力气非常大,司机师傅五十多岁,摄像师小刘又扛着笨重的摄像机。我是个淑女,一向不会动手。他毁了照片,然后上了车飞驰而去。我赶忙拿出手机,可只拍了个模糊的画面。”
“你没记住他的车牌号码?”曲寞眉头微蹙。
“我要是记住还能让他这么逍遥?肯定会找到他,让他在公众面前曝光!”电话里面传来曲溪遗憾的声音,“我当时觉得已经拍了照肯定万无一失,就没费脑子去记。后来冲突发生在一瞬间,我又没想到那一点......”
“你就死不承认自己是猪脑子!你参加的那档节目早晚都得下线!”
“大哥,你说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诅咒人家节目?”曲溪知道自己要是不赶快说,少不了一顿骂,“我倒是记住两个号码,也不算是猪脑子。56,最后两个数字是56.”说完赶紧挂了电话。
南江市的车牌号码都是以南开头,后面是两个字母加四个数字组合在一起。两个字母分别代表市和区,如果是农村,就只有一个代表市的字母,后面加五个数字。
现在只知道后面两个数字,缺少前面四个,还不知道前面是几个字母。在这种情况下,排列组合的方式会有多少种!
“六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曲寞张口就来。
真不知道他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么复杂的排列组合竟然张嘴就来。
抛开这个不谈,单说这车牌号码排列的可能性,他们挨个排查得查上几年!这几年之中,谁都不敢保证凶手会老老实实等着他们。
“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困难。”曲寞看见众人的表情说着,“我说得数目是全部排列组合后的结果,其实南江市的机动车辆并没有那么多。除去出租车,商用车,自用车只占其中三成,大约有千八百辆,而其中是吉普车的估计只占其中的两三成。这样一折算,应该很快就能把那辆车找出来。”
众人听了立即眼前一亮,他们觉得自己在曲寞跟前瞬间智商为零。
这个活还是得交给顾城去完成,他跟车管所打了招呼登录他们的网站,把南江市所有登机过的车辆进行分类排列。
首先排除掉出租车,然后是工厂商用,剩下一千多辆是自用。他再次对这一千多辆车进行整理,按照车型进行排除,剩下三百六十辆吉普型自用车。再排除掉黑色以外的颜色,这下只剩下二百辆左右。
最后在这二百辆中查找车牌号码后两位是56的,竟然还有三辆符合条件。
三个车主都是男性,年龄在二十五到四十之间,全部住在市区。看这些粗略的资料,他们都符合杀人凶手的特征。
他们分三路去查这三个人,曲寞挑了个住在郊区附近的人。他叫高家明,今年三十二岁,其他资料尚不清楚。曲寞带着王城赶去郊区,按照车辆登记上面留下的地址,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高家明的家。
他家在城东,离市中心不算远,开车大约二十多分钟,算是城乡结合的中间地带。远远的能看见有成片的楼房,这些年开发商的中心开始往郊区挪。而且农村开始兴建新农村,批地皮一律批楼房。清一水的二层小别墅,成排成排的很整齐,规划的相当漂亮。
高家明的家就在最后一排最里面那栋,楼上楼下的窗帘拉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搭眼就能看出他家跟邻居家不一样,院子里没怎么收拾的样子。人家院子里都整齐的堆放着玉米,还有晾晒的芥菜、葫芦条子等等,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
曲寞下了车,看见门口的立柱上有门铃就按下去,过了好半天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邻居听见声音出来瞧,看见警车在门口才敢靠过来搭话。
“你们来找高家明?”邻居大姐说着,“前几天我看见他带着行李开车走了,估计得一阵子才能回来。”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王城问着。
“具体不清楚,不过他时常出去写生,专门往深山老林去,一去至少半个月。有时候一个月都看不见他的人影,也没见他画出什么东西来。”那位大姐长着吊眉稍,瞧着就带着几分刻薄,说话嘴巴一撇一撇的。
“他家里其他人呢?”王城听见深山老林四个字来了精神,赶忙追问着。
女人听见连忙说着:“高家明打小就没有娘,他爹为了拉扯他也没再娶。后来,他不想念书非要画什么画,生生把他老爹气病了。村里占地,给了补偿款,家家都盖房子。他爹也用那些钱盖了房子,剩下的给他买了车,想着有人上门做媒给说个儿媳妇。可高家明说什么都不结婚,还因为这个闹着离家出走。
他爹气得犯了心脏病,什么时候死的都没有人知道。后来他回来,发现他爹的尸体都硬了,真是造孽啊!打那开始,高家明的性子就更加的古怪,整天阴沉沉的样子,看人的眼神都透着瘆人,村里根本就没有人跟他来往。”
“之前你们也不跟高家来往?”王城就觉得疑惑,这农村街坊邻居关系都好,怎么高家明的老爹死在家里那么久都没有人发觉。
这女人倒是个心里不装事的,毫不隐瞒的说:“高家明他妈活着的时候,给我们家那口子提过一个对象,后来黄了搭了几百块钱,两家就不怎么说话了。后来他妈死了,我男人又常年在外面打工。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他一个死了老婆的光棍带着儿子在家,出来进去都要错开,免得人家说闲话,哪里还能来往。”
“高家明一直一个人住?他以什么为生?”曲寞倒是来了几分攀谈的性质。
“刚开始也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可一提他就急眼,恨不得吃了谁的样子。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他就一门心思画画,看不见他跟任何人交往,也没往家里带过姑娘。我也不知道他的画卖没卖出去,反正村里的地被占了,每年都会分钱。
按户口分,活得没份死的有,只看户口本。他那个死去的爹户口没销,到现在还有一份钱拿。我家里的小三,因为没上户口,到现在都没得到这份钱。说起来实在是不公平,哪天我们几家就联合起来一起去找市里领导!”
曲寞瞥了她一眼,腰上扎着大围裙,金项链比链子都粗,金戒子、手镯子,耳朵上还扎了两个耳洞,金耳环、耳钉都戴着。在家里干活还都戴着,可见是没当成稀罕物。看来她家的日子很好过,村子里也没少分钱啊。
难怪这个高家明可以随心所欲的待在家里画画,他有经济来源不怕饿着。
“最近一年,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没有?你看过这个女人吗?”王城把柏叶子整容前和整容后的照片都拿了出来,让她仔细的辨认。
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摇摇头,“警官,这不是两个姑娘呢?你怎么说是一个人?”
“整容了。”
“天啊,现在这技术还真是发达。分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竟然是同一个人。”她惊讶的喊起来,“不知道谁哪个大夫医术这样高明,这跟换了个脑袋似的,得花多少钱啊!”
曲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刘俊打过来的,其他两个嫌疑人已经被找到。他们被带回刑警队接受询问,不过他们的凶手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他们一个在公司上班,一个是交警,家里都有妻子孩子,其中那个交警还跟爸妈同住。他们根本就没有藏尸在家里的条件,据邻居和小区保安反映,他们每天都按时上下班,并未任何异常。
挂断刘俊的电话,曲寞决定进高家看看。他让王城去开锁,这个锁并不少见,王城两三下就鼓捣开了。他自己不由得苦笑,做刑警这些日子,他到干了跟多小偷常干的事情。
曲寞进了高家,立即闻到一股子发霉和尘土的味道。这个高家明明明是前几天才离开家,可这里似乎有一阵子没打扫了。
一楼一进去就是个客厅,里面全是实木家具,上面落了一层的灰尘。细细的看,但凡是干净的地方都是有人活动过的地方。拖鞋凌乱的摆放着,曲寞打开鞋柜,看见里面有几双鞋子,其中一双登山鞋鞋底沾着干了的泥巴。
“打电话叫法证科派人。”他轻声命令王城。
王城精神一震,看样子今个他们是来对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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