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忆安慢慢地走向云水澈,她一个一个字地重复:“我说,废后已经被赐死了,苏家一百多的人也全部被斩首示众,苏家人一个不留。”
“为什么?”云水澈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依旧仰头看着花忆安,看着云水澈已经失去了焦距的双眼,花忆安只觉得心疼:“因为纳兰世昭早就容不下皇后了,他在废了皇后之后就一直在利用皇后打击苏家,花庭苍联合苏幕伪造苏家谋反的证据,其实纳兰世昭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还是下令灭苏家全族。苏家被灭之后,废后也彻底没有了价值,纳兰世昭将废后制成人俑。废后的全身被裹上陶泥,被放进了窑窖中火烧,那个时候的时候她还没有死,一点一点的窒息,火烧的疼痛,也许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生命最后的那几分钟的吧……”
云水澈一掌打过去,掌风凌厉,直接打碎了凉亭中的石桌。仅仅是这一瞬间,云水澈从天上的谪仙人变成了一个魔头,他没有焦距的眼睛中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妥协了,他还是要杀了眠月?”
这一刻,云水澈终于不复之前那种云淡风轻,他的周身围绕着一种凌厉之气,花忆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云水澈,在她印象中的云水澈一直都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性格冷漠,但是绝不会有现在凌厉的杀气。
“水澈先生,娘娘让我告诉您,天上的雄鹰终究是要回到天上的,草原的狼也是要回到草原的。您不应该被这个尘世的枷锁捆绑,您也回去吧!”花忆安知道都是自己害了云水澈,如果不是她请云水澈下山,云水澈还是那住在天山上的谪仙人,根本不会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鸟。
“你叫什么名字?”云水澈“盯”着花忆安,“我可以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水澈先生,娘娘说过,您足智多谋,是有大智慧的人,难道还不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吗?我这一生都是要留在这里完成我的使命的,您不一样,您不属于这里。”花忆安不敢再看云水澈,她转身就要离开,只要云水澈不再被纳兰世昭逼迫,那么她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就在花忆安踏出凉亭的那一刻,她突然回头:“水澈先生,我有一事不明,您为什么要为了我家娘娘留在这里?”
云水澈愣了愣,花忆安以为云水澈不想回答:“没关系,您不想说……”
“因为我爱她!”云水澈的五个字让花忆安彻底惊呆了,“你知道吗,你家娘娘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我看着她在雪地中跪了三天三夜,就在她快要晕倒的时候我竟然无法控制我自己,我出去了,我告诉她,我愿意跟她下山。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她在雪地中跪了三天三夜,否则她也不会落下一身寒疾,或许我的这双眼睛和我的这双腿就是我付出的代价吧!这些话我一直都想说,却一直都没有机会说出来,如今她死了,说给你也是一样的吧,她应该是极为相信你的。”
“若是我家娘娘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开心的。”花忆安原本已经抑制住的眼泪再次失控地落下了,她是跑着离开的。原来云水澈一直爱着她,他将这份爱在心底藏了那么多年却从来都没有说出来,最后为了保住她的命,甘愿被困在这里。往日里她和云水澈相处的一幕幕重新出现在脑海中,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因为爱,云水澈才会一次次地宽容她的小性子、她的固执以及她的愚蠢。这份情,她真的还不起……
云水澈依旧是坐在轮椅上,他面无表情:“纳兰世昭,这都是你逼我的,你最不该杀了眠月,还是以那样残忍的方式……”云水澈的语气中带着阴森,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只是怎么看,怎么血腥!
云水澈将腰间系着的一个玉佩握在手中,微微用力,那玉佩就变成了粉末……
此刻在大晋的一个宅院中,一群人围着桌子,个个愁眉苦脸的。
“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找不到主子啊?”
“主子想要藏起来,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谁不想找到主子啊,可是你也看出来了,主子这是在躲着我们呢!”
……
听着一群人在争论,一个面部线条刚毅的少年皱了皱眉:“够了!”
一群人立刻噤声,良久,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开口:“隐刃,我们这不也是担心主子嘛?”
隐刃听他提起主子,心中也不是滋味,他们已经在大晋找了这么久,却一直找不到主子。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中年男人推开了门:“有主子的下落了。”
“财叔,你倒是说啊,主子在哪里啊?”众人都催促道。
“主人捏碎了玉佩,向我们传递了讯息,现在,我们也该带主子回家了。”财叔的眼中是隐隐的激动。
隐刃的眼中也闪过喜色:“的确,主子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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