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昏迷三日,苏映歌才醒来。
她浑身冻伤,被绷带缠绕,裹的仿佛粽子,动弹不得。
“祖母……”看见守在床边的长公主,苏映歌未语泪先流。
长公主立即道,“映歌别哭,你脸被冻伤了,泪水流下来疼。”
苏映歌确实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痛。
但是她的眼泪,根本忍不住。
那个曾经救她于绝境的人,竟然又把她推入绝境之中。
君夜宸,为什么会这么对她?明明曾经,他也对她很好的。
“祖母,我好难过呜呜呜……”苏映歌大哭。
长公主安抚道,“映歌,你告诉祖母是谁害了你,祖母给你报仇。”
“没有谁,谁都不是。”苏映歌立即否认。
长公主眸光一闪,“你为什么要瞒着老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苏映歌可怜兮兮道。但她那难过的表情,分明就是知道是谁。
若不知道是谁,又怎么会如此难过。
长公主的心中,三天前就有猜测。
月黑风高夜,直接掳人的作风,是君夜宸最惯会用的。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君夜宸怎么会对苏映歌下手?
但看苏映歌的表情,还真就是他干的。
“好孩子,别哭了。你好好的养伤,没事的,都会好的。”长公主劝慰道。
苏映歌呜呜点头。
她知道,长公主已经猜到是谁了。
君夜宸啊君夜宸,枉费我对你一片痴心,你竟然这样对我……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
“殿下,您别生气,这也未必就是王爷,王爷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他……”蔚蓝赶紧劝和。
长公主冷笑一声,“自从遇见楚曦玉,他哪一件事做的有分寸?”
“这……那苏映歌小姐,和楚姑娘也没仇啊?”
“你忘了禁药是从哪里搜出来的?”长公主反问,冷道,“映歌和楚曦玉是情敌,你觉得,楚曦玉会怎么想?”
“这……”
“映歌是个好孩子,但只怕某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爷我最了解,他是个记仇的性子,而且最护短,谁碰了楚曦玉分毫,他能留对方一条命?要不是我还没死,今儿你们看到的就是映歌的尸体。”长公主越说越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要不您找王爷来问问?”
“没有证据的事,他什么时候承认过?也不必找他了,早被迷晕了头。叫卫瑛过来!”
……
摄政王府。
闺秀被掳走,是见不得光的事,在长公主的禁令下,封口的严严实实。
作为当事人的楚曦玉,对此一无所知。
“还有几天就放年假了,你等年后再回明镜司吧。”虞氏将一封新的任令递给她,笑道:
“这是长公主前几天刚批下来的任职令。恭喜你,又升官了!”
楚曦玉打开任令一看。
连升两级。
从正七品,蹦到了正六品主簿。
从正六品开始,就算是中阶女官,楚曦玉也终于可以接到一些大一点的案子了……
“谢夫人!”楚曦玉行礼拜谢。
虞氏扶着她起身,笑道,“你别急着谢我,我琢磨着你升迁太快,这一次虽然功绩是足的,就怕资历不够,只给你请功升一级。这是长公主殿下为你封的。虽然她每次提起你都不愉快,但还是认可你的实力。我看你啊,还是要找机会,和长公主缓和一下关系。”
楚曦玉一愣,笑着点点头。她知道长公主在公事上,绝对令人敬佩。
就比如虞氏。
坐到了明镜司的二把手位置,但根本不是蔚家派系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中立世家的闺秀。
长公主欣赏她的实力,就一级级把她提上去了。
如今对自己也是一样。
嫌弃的不得了,还是一级级给她升官。
“毕竟,长公主和王爷是一家人。这君蔚两家说起来,只是结义亲戚,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将来,你和长公主也是一家人。总是闹的这么难看,王爷夹在其中,岂不是也为难?”虞氏劝道。
楚曦玉点点头,“夫人的好意,我都懂。殿下一直是我非常敬佩的人,我不会对殿下有什么意见。日久见人心,将来,殿下自然也会明白。”
“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好了,我还要去查案,先走了。”
“送夫人。”
刚把虞氏送走,门卫来报,卫掌司拜见。
卫瑛今日脸色难看的出奇。苏映歌也是她看着长大的,瞧这孩子如今病成这样,心疼的不得了。
“曦玉,你是刑部的官,就是给一个人定罪,是不是也该证据确凿?根本没有影儿的事,你凭什么下毒手?就靠你的直觉,就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卫瑛气冲冲质问。
楚曦玉:……
我仿佛又干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大事儿。
“我……做什么了?”
卫瑛怒道,“你是没做什么。但王爷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本王做的事,你不找本王,找本王的王妃做什么?”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刚下了早朝顺路拎着一袋糖炒栗子的某人,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王爷下朝了?”楚曦玉立即上前一步,解开他的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风雪,交给采茶放在一旁烘着。
给他奉了一杯热茶,“冷着了吧?说话都带着冰碴子味儿,暖暖身子。”
君夜宸接了茶喝了一口,也没把装着糖炒栗子的牛皮纸袋递给楚曦玉,搁在一旁茶几,自己拿起一枚栗子开始剥……
一边剥,一边对着卫氏道,“你们什么毛病?冤有头债有主。本王的事,不必找王妃。”
说着,将剥好的栗子,递给楚曦玉。
楚曦玉坐在他的身边,十分自然地接了,啃啃。
“那映歌的事,王爷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卫瑛问道。
君夜宸一脸茫然,“什么?她怎么了?”
“王爷是笃定映歌不会把你供出来,所以死不承认?但殿下可不是傻子。”卫瑛被他的态度气的不轻。
君夜宸嗤了一声,顺手将一个剥好的栗子喂给楚曦玉,“刚才好像听见卫姑姑说,定罪要有证据。你又有什么证据,这事和我有关系?”
“你……有些事,不需要证据,大家心知肚明!”
君夜宸点头,“卫姑姑说的太好了。对,这就是我的交代。”
姑母不用证据,也能知道是他干的。
就像他也不用证据,就知道是苏映歌干的。
这种事,还真没法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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