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东西不重要,你想怎么抵他娘亲的命比较重要。”
说着,万仞剑尖已经指向鼠精。
鼠精反应机敏,朝土里一个猛子扎下去,开始疯狂刨地。四脚并用,土屑翻飞,万仞剑插过去,连个鼠尾巴都没插到。
洪渊拔出剑,吹了吹上面的土,“头上装了冲击钻吗?也太猛了!”
蒜泥已经闭上了小嘴,一双大眼仁眨呀眨,无辜的很。
洪渊把他端起来,左右上下看了个遍,还捏了捏肉嘟嘟的脸,挺正常呀!
“这不就是个娃?”
蒜泥点头如捣蒜,生怕犹豫一会儿就被削了。
洪渊看不出什么来,不再纠结。将他娘亲掩埋了,掖着他往客栈走。
此时已是下半夜,客栈漆黑一片,只有一间屋的窗纸还透出些微烛光。
还未走进。洪渊只觉灵力翻涌,有灵云碎片宿主在附近。
左顾右盼时,看见窗纸上映出几个熟悉的身影。肥胖如陀螺,两头尖、中间粗的应是设宝。那臃肿驼背的应是鼠精,还有那龙头拐杖的影子必是国师了。
洪渊偷溜过去,戳开窗纸,往里面瞧。
设宝被肥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眼仁的眯眯眼,此刻正上下打量着鼠精,那眼神像是在茅厕里踩了翔,一刻也呆不下去,却又不得不方便完再走。
鼠精刨了一路土,如果说之前是灰头土脸,那现在就是个泥猴子。土浆草根包裹的身体,都看不出眼睛、鼻子的具体方位。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恶臭味。
“设英大人是去粪坑捞圣婴了吗?”
设宝说这话时,不自觉地掩了口鼻,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嫌弃。
洪渊眸光一闪,这鼠精是设英副使?这国师手下还真是什么鸟都有呢!
鼠精抖了抖身上的泥浆子和不明稀糊,翻了个白眼,“我们可不像某些人,到处游山玩水,动动嘴皮子就能捞着好东西。我们可得上天入地,刀口舔血的捞人呢!这不,打洞不小心打穿了人家茅厕。”
说完又瞅了一眼还在为自己断须伤心的国师,拱拱手表态:“不过,为国师效劳,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去得!”
设宝嗤笑,不遗余力的挤兑:“那只能说明你没本事!还好意思邀功?”
鼠精气的一叉腰,:“你……”了半天,竟毫无还嘴的余地。
“行啦!”
国师一挥手,止了他们的阴阳怪气。
“你们最近都有什么所得吗?”
设宝忙从袖筒中掏出了几个小瓷瓶奉上,“这是下官在香峪村寻的灵药。全是隐居在那儿的御药堂门中累世炼制的好药啊!”
国师拣了一个幽蓝色的瓷瓶看了看,又扒开瓶堵嗅了嗅,皱了皱眉。
“据那老堂主说,这是益筋散。活络筋骨,有奇效。”
哈?这药名可真够无良商家的,听着就像骗人的。
国师眼皮都没抬,抹了一把耳垂,抹出一个不足半寸的小人儿来。
小人儿五官俱全,却很是狰狞,一头红发如燃烧的火焰昂立于头顶。
洪渊眯缝了眼才能看清,这是跳蚤精?
小人儿一脚踹倒瓷瓶,就爬了进去,不一会儿,便晃晃悠悠地爬了出来。勉力站起来,就开始打醉拳。
步伐凌乱,伸胳膊蹬腿,醉得很彻底!
分赃的场合还有节目助兴?
国师微微点头,才正眼瞧了设宝,“这次你虽没有奉上天才地宝,但这药还算纯粹。以后,还是尽量找些天造地生的宝贝,好用些!”
设宝连声应着。
洪渊眸光一闪,想起黑心肝墙头一踹的那晚。不对呀!九阴灵芝呢?那一宝库的宝贝呢?传说中的《御药制录》呢?
难不成都被这圆滚滚的设宝私自进补了?
国师又转向设英,以眼神询问她需要上交的贡品呢?
鼠精挠挠下垂的腮,赔笑道:“最近又发现了那头不断轮回转世的狻猊,谁料今晚被不知哪来的野丫头给截胡了。”
说着,又偷瞄了一眼国师,立誓:“以后保证捞些更优质的圣婴,孝敬国师!”
狻猊?蒜泥!
洪渊收回了偷看的目光,瞪大眼睛扫视了一遍正在啃手指的蒜泥。
牙齿、内眼角尖尖的,头发、瞳孔黄黄的,嘴角垂垂的。
像!真像狮子王!
国师微眯眼,“什么丫头?也是有修为的?”
“会使剑,剑好!剑也快!”
“天下会使剑的丫头多了去了,不是好剑,谁好意思拿出来用?能不能说点标志性的特征?”
设宝见缝插针地羞辱鼠精。
鼠精反嘴,“我这是陈述事实,她用红色帕子蒙着面,我怎么看?难不成让我瞎编乱造?”
“蒙面?红帕子?”
国师缓缓重复,脑中出现了迷宫中那抹红色裙角,随即眯了眯眼。
鼠精见自己顶头上司表情凝重,还透着一股愤恨,心虚的缩了缩脑袋。
“那丫头弄去怕也是降不住的。狻猊喜食骨肉,天材地宝,如果不是国师这样的人物,谁能降服的了?”
洪渊听完,忽觉手上的蒜泥有点沉。
于是,转头,微笑,悄声道:“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蒜泥一脸懵。
“你先在他们那儿养肥了,我再去接你?”
蒜泥更懵。
然后,毫不犹豫地撒开了手。
自己还饥一顿饱一顿,哪来的骨肉、天材地宝供养这等神兽?
“咚!”
蒜泥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洪渊是半蹲的,离地也不高,只弄出了轻微响声。
但是,对于三个灵觉敏锐的人来说,有一点响声就够了。
窗户瞬间被大力撞破,木质窗棂、白色窗纸碎了一地。积年的灰尘,落了蒜泥一脸一身。
洪渊看着眼前三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尴尬地笑笑,用脚尖将地上的蒜泥往国师方向推了推。
“我是来献宝的!”
蒜泥悟了,缓缓回头,一副看后娘的表情,看她!
洪渊做了一个“我也没办法”的表情,眼前三人单独拿出谁来,都可一战。这三个加起来就不好说了。
届时,喷水的喷水,起尸的起尸,可有的打了。
“这春宵一刻,市主怎舍得美人乱跑?”
洪渊瞄了一眼,东方的鱼肚白,哪来的春宵?真会扯!
“我丢了要紧的宝贝,别人去寻我不放心。”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洪渊回首对上那双幽潭一样的眸,你丢的是什么宝贝?又看看地上的蒜泥,难不成是丢了宝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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