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了?
洪渊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准备了一大箩筐忽悠人的话。这样以来,没地方发挥了。
葵大妈和其他几个婆子追随着夫人,也走了,临走的时候,不忘指指她,一副准备看笑话的样子。
洪渊微微一笑,掀起裙摆,作势要跪。
吓得葵大妈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
一个有些跛足的婆婆跑得慢,被洪渊一把拽住,那婆婆连忙闭眼,试图以这种方式躲避洪渊下跪的诅咒。
洪渊在她耳边低声安慰,“放心,我不跪,不跪!一把年纪了,别再吓掉魂儿了!”
那婆婆才停止了挣扎,大口转着气,平复心情。
“蓉儿是谁?怎么找她?”
婆婆在大惧之后还有些愣怔,痴望了她一会儿,才道:“她是承柯公子的妾室,在南苑养着呢!”
妾室?就是吴枫口中说的那两个之一呗?虽说是妾室,也算是正经儿媳啊。主母一个做婆婆,盼着儿媳倒霉。看来他们婆媳关系挺紧张呀!
正思量着呢,那婆婆撒丫子赶紧跑了。
洪渊无所谓地笑笑,慢慢出了门。迎头就见承翰急急地往院里走,一手还扶着腰,背有些弯。
“承翰,你怎么了?”洪渊忙迎上去。
承翰看见她,也不扶腰了,也不保持安全距离了。直接双手箍住她的胳膊,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了看。
“怎么样?夫人找你什么事?可伤着你了?”
他说这话时,嘴唇有些泛白,额角还沁着细密的汗。但是眉头蹙的紧,满眼的紧张。
洪渊胳膊一旋,反箍住他,“嘿!你改掉不近女色这个毛病了!”
话音未落,就见承翰倒抽一口凉气。背又弯起来了,表情也扭曲了许多。
洪渊握着他胳膊肘的手一颤,只觉手心有些湿滑,抬起来一看,发现全是血。再看后背,虽然穿着黑色衣裳,但是你能感觉到湿漉漉一片。
她不敢触摸验证是否是血,害怕再触到他的伤口。
“这是被打的?谁干的?”
承翰用力扯出一个笑,“你是在关心我吗?”
洪渊仰天长叹,这都什么时候了?以她多年经验,这衣服下面必定皮开肉绽了,还有力气在这儿儿女情长?
“走,快回兰心斋,给你看看!这暑热天气,小心感染!”
承翰笑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乖乖任她牵着,往兰心斋走去。
兰心斋。
刚进院子,洪渊就唤李煊赫,“快来帮忙!”
听到响声,惠姑姑比李煊赫跑得还快。见洪渊一手的血,惊呼道:“夫人打你了?伤到哪儿了?怎么手上都是血?”
大呼小叫,也没耽误给洪渊“搜身”,上下摸索了半天。才被洪渊拦住,“不是我!是承翰!”
这次,惠姑姑反应倒是不大了。一副稀松平常,见惯不怪的样子,只是低声道:“我去拿金疮药!”
洪渊眸光沉下来,问道:“他经常被打吗?谁打的?”
惠姑姑的脚步顿住,侧身想说些什么,看了一眼承翰,又转身去拿药了。
洪渊目光凝重起来,转向承翰,“谁干的?”
承翰沉吟片刻,老实答道:“家主!”
“为什么呀?你做什么错事了吗?”
承翰腼腆笑笑,“就是正常的家法,敷点金疮药,几天就好了!无碍的。”
“既然是家法,那赵承柯那个浪荡子必得被打成残废了吧!怎见得他还能吃能睡能玩乐?莫非他是钢铁之躯?”
“他没有……”
“是呀!他必然没有挨过家法,那家法是专为你一人伺候的。”
“……”
“是因为我,对吗?”
“……不是!”
“就是!”
赵承柯那个最爱寻花问柳的,几乎是见一个爱一个,却仅仅只纳了两个妾室。那可是赵家的长子嫡孙呀!尊卑有序、名声面子,他爹必定看得极重。
赵承翰本就身份尴尬,还带了她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回来,他不生气才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姑娘就不要较真了!”惠姑姑拿着两个小瓷瓶过来了,柔声劝着。
洪渊冷笑,“总得有个明目吧!说清楚了,日后好还报!”
承翰豁然抬首,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不信啊?”
她斜睨着他,有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傲气。
“信!”
这时,主屋里忽然传来一阵敲木鱼的声音,若有似无,断断续续。
洪渊瞅了一眼那始终敞着,却不见有人的门。
这做母亲的心真大呀!是不是亲生的?儿子都被她亲哥打成这样了,还有心思礼佛?
承翰也看了一眼,思量了片刻,才解释,“舅舅说我不孝,家父前年才过世,现在就把你带回了府。虽然不是正经的赵家子弟,但也不能……”
“笃笃笃……”
敲木鱼的声音渐强渐大,已经到了扰到人的程度。
承翰立时闭了嘴,趴在床上,撵鸿源等人走,“我自己能行!你们快出去吧!”
洪渊闻了闻这自打他进屋就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又看看他后背那块湿漉漉的地方越来越扩大。
一口回绝!
“你自己来?你背上长了眼睛,长了手不成?”
说着,就拿着剪刀,想要给他剪后背的衣服。
承翰扑腾着爬起来,脸有些红,“我自己上药习惯了,这种小事,可不能损了姑娘清誉!”
洪渊掐着他的后颈皮,就又把他按下了。
“少废话!说的就跟我不给你上药,我就还有清誉似的。”
她本来就是被当作膈应承翰的礼物而存在的,清誉不清誉,又有什么关系?
“哧……哧……”一阵布料破碎声响起。
随着他背上的衣服被剪开,屋里的血腥气更重了。
比味道更重的还有画面,只见他后背新伤加旧伤,大大小小,有二十几处。除了鞭子抽的痕迹,还有棍棒打过的痕迹。
你家家法还真是多样呢!这十八般武器,快在他方寸背上凑齐全了。
承翰见她看着自己的背发呆,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拿衣裳遮盖一下。不安分的小手,被洪渊一把按住。
“别动!”
承翰盯着洪渊覆在他手上的小白手,嘴角弯起。
洪渊给他开始上药了,每一点药的粉末撒到伤口上,他都疼的虎躯一震,牙关咬得紧紧的,额上青筋暴起,但愣是没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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