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川走得急急忙忙,连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从法医处走出来也没有在意,只是加快速度像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一种未知的慌张。
脚步一跨进去,他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洛离和蹲在她旁边抱着她上半身安妮。
他的瞳孔骤然缩起,瞬间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不过头脑幸好还保持着平时的清醒,冲过去一把横抱起洛离,眼也不眨就往外面跑。走廊上人人侧目,傅凉川抱着洛离,跑得像是一阵风。
安妮咬咬牙,蹲在地上收拾一地狼藉,她觉得现在不是自己去插手的时候
傅凉川把洛离放上自己玛莎拉蒂的后座,然后开去了嘉禾医院,路上一连闯了三个红灯。
嘉禾医院的周一,大厅里人头攒动,虽然已经是人们应该吃午饭的时候了,但是医院里依旧有不少的人在排队,尽管人多,但是秩序依旧井井有条。
但是,就在这宁静的中午,傅凉川的到来就好像是在按顺序行进的车流之中硬生生降落的一架直升机。他带着满身的强势插了进来。
洛离的神志还算是清醒,所以虽然后脑勺比较疼,但还是在傅凉川的怀中下意识地伸手去阻止他这一行为,但是傅凉川眼看是慌乱到了极点,洛离这点微弱的提醒,傅凉川竟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直直地抱着洛离就闯进了外科的办公室。
外科主任正在看ct,让他吓得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嗽起来,身后的实习生医生急忙给自己的老师拍背,然后一脸怨念地看着傅凉川,“你干什么!出去排队!”
他说着伸手要去推傅凉川,却被他冷厉的眼神看的定在原地脚不敢动。
“她头被撞到了,麻烦您给她赶快看一看。”傅凉川的态度还算客气,现在只恨自己名下的企业没有关于医疗方面的。
主任推了推眼镜,看清楚那个被放下的女人是谁之后,惊呼一声,“这不是洛大夫吗?”
他以前和胸外主刀的洛离认识,也知道她离开医院的事,现在再见她,十分惊奇。
洛离伸手捂住自己的后脑勺,努力地笑着冲他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说自己只是后脑勺被桌角撞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傅凉川听得直皱眉,之后不管洛离怎么说自己已经没事了之后,也拉着她去放射科大大小小的科室拍了片子,最后确定下来真的只是轻度的脑震荡,才放下心来。
摸着自己后脑勺肿起来的大包,洛离浅浅地吸了一口气,这才问起傅凉川,“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她是没想到傅凉川出现得这么及时。
“我觉得心慌愧疚想来看看你。”傅凉川回答,现在想来,真是一种奇妙的心电感应。
洛离点点头,“哦那个,你送的花我很喜欢,谢谢你”只不过被亓潮扔出去了。一想起那个青年,洛离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傅凉川从外面买了一个车载小冰箱回来,里面全是冰袋,给她消肿。他看着洛离突然有些阴沉下来的脸色,问,“是谁伤了你?”
“我自己摔的。”洛离想了想,这么回答。
因为她实在是太清楚傅凉川了,如果她这次真的把亓潮的名字说出去了,怒火中烧的傅凉川怕是会把矛头对向国安局。
可使那到底是为国家工作的,任凭他们企业主的经济实力再强,都还没有何国家机关相互对峙的能力,何况傅氏集团现在正在关键的时间点。
如果傅凉川真的在筹备和张氏集团分离的事情的话,让他知道了这种事,不仅容易分心,还容易牵连整个企业。不论是为了什么,她都暂时不会说出去。
看她说的确定,傅凉川也没有多怀疑,只是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不小心一点。”
天知道当他看到洛离倒在地上神志不清的样子,心里是怎么想想的。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洛离配合地点点头,“我不小心踩到一个试管,然后就摔倒了,正好碰在桌角上,疼死我了。”她嘟着嘴抱怨,心里却想起来了那个在甩开她的时候,一脸淡然神色的青年。亓潮来去匆匆,偏偏是国安局的人,暂时不能动。
每每想起这个,洛离还是免不了要郁闷几分。
一下午洛离都没有再回法医处,给安妮打了一个电话拜托她处理一下后续事务之后,她就坐着傅凉川的车回到了他的家,那个她很久都没有回去的别墅。
傅凉川在经过这样的事情之后都差一点把她当成了瓷娃娃,好像她磕碰到一点都不行,最严重的是连上下楼都不让她自己动腿了,说是可能会导致脑充血,对消肿和颅内淤血的消除不好,就连这些时候都抱着她。
然后就把她塞进了温暖的被子里,像是照顾一个小孩子。
洛离的头后面枕着一个冰枕,感觉后脑勺上的疼痛稍微轻松了一点,跟傅凉川说了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困了起来,然后坚持不住,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凉川没有多想,以为她只是因为伤势而感到疲惫,就抱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出来,在洛离旁边坐下,想想可能会有辐射,就又找了个远点但是能一眼看到她的地方坐下。
他看向洛离的眼神中,充满着平常见不到的温柔,如潮水一般。
另一边,亓潮完全没有推倒人致伤的愧疚,吹着口哨开起自己拉风的小车,一路开回了张氏集团,他推门进去,张天华正处理着公务,最近从数额上,他敏锐地感觉到傅氏集团那里有些动向,或许是傅凉川发现了什么。
他抬头看见亓潮进来,问,“事情都解决了?”
亓潮简介地回答,“半年。”他的意思是洛离半年就可以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了。
“谢谢。”张天华道谢,虽然他觉得时间有些长,但这已经是现在能做到的最好地步,剩下的,好事需要慢慢筹划。
“没事,那个女人真的是挺烦的。”亓潮答应着,“下一步呢?你打算怎么办?”
张天华沉思道,“他和苏青鸾有正式婚姻关系的那一天,就是傅氏集团倒闭的一天,我要让他傅凉川在监狱里度过他的下半辈子,让他受到比天宇更深的苦。”
一提到自己的弟弟,张天华就控制不住地从平素温和的脸上显露出怨愤来。
亓潮挠挠头,“也行吧,反正有我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就行,多一些像那个女人一样给我的新药当试验品的人也好。”他笑得无比灿烂。
正如他口中所说,原本在洛离的手上被忽视的那一点创口,现在已经成为了破坏她身体的根源,然而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
来自国外的病毒正在通过那一点点的血液,入侵到洛离的心脏,潜伏期长达半年,只在最后半个月才显现出来一些不太明显的症状,之后在最后一天,击垮人的整个身体。
洛离睡着睡着,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烧,不知道由什么地方一直烧到了渗透内部,最后伴随着心脏处猛烈的疼痛,她满头大汗地惊醒了。
由于精神状况不太稳定的原因,脑后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大包就又疼了起来,让她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呻吟。但是胸口又很快恢复了正常,所以洛离只能把它归结为偶然的肋间神经痛。
傅凉川正在处理文件,看洛离醒了,倒了杯水走过去,“先喝水,现在事晚上八点了,想吃什么东西吗?”
洛离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我睡了这么长时间啊”不知道亓潮和安妮后来都怎么样了,她对着傅凉川说了几个清淡的菜名,让不会做饭的傅总裁去点外卖。
在等到的时间,两个前几天刚刚吵完架的人面面相觑,除了说些痛不痛之类的话竟然一时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洛离率先忍不住这份沉默,清了清嗓子,“凉川,那天的事情我想了一下,不过确实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没有考虑到之后的事情。”
傅凉川看她认错,自己也不端着那份架子,小心地摸摸她的头发,“知道错了就好,摄像头的话我已经让李贺去取回来了,不用担心。”
虽然这么说,但是洛离的心里还是感到很可惜,毕竟那是她用来监视张丽萍的一个手段,现在突然没了,心里不免很不愉快。
“这些事情你以后不要操心。”傅凉川看着她惋惜的表情,安慰她,“关于张丽萍的身份我已经去查了,等到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你现在一个人做这种事情还是太危险了。”
洛离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张丽萍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划过一丝慌乱的感觉,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但是又找不到什么证据来作证自己的猜想。
它就只能把这种心情当作她厌恶张丽萍的产物。
她今晚非常罕见地和傅凉川好好吃了一个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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