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乱作一团、死伤一片,而苏瑾桐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也觉得等消息不如主动去找,开始在恭城外四处搜寻着安平的踪影。
此时城里已经打了快一天的时间,临近黎明,他看到远处的火光,想着不知道林浩来不来得及赶到。
虽然担心,但是现在是无暇分身了,再回去也于事无补,他相信陆泽宇和程颂的实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找到安平。但是他们找了好几处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情急十分,看到几个人骑马朝他们这边走来。
命令所有人警惕,苏瑾桐不敢怠慢地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结果近了一看,为首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刘秉言。
“大师兄。”刘秉言开心地喊着,骑马到了苏瑾桐的身边。
“秉言,你怎么在这里?”苏瑾桐问道。
“我自然是来帮你的。大师兄,其实我不仅完成了你之前交代的事,还回了尤江一趟,跟大家解释你不是叛徒。但毕竟仇远之前的威信很高,大家还是比较相信心儿师姐的。后来我想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多说无用,我就带着几个愿意信我的人,一起回来准备找大师兄。结果那天还没进城,就看到郡主被人绑着扔进了马车,他们人太多,我们便只能悄悄地跟着,没敢上去硬拼。”
“那就是说你知道她的下落了?”苏瑾桐激动地抓住刘秉言的手臂问道,恨不得现在就赶紧冲去救人。
“知道,郡主现在在抚中的一个宅子里,但是具体关在哪个房间我就不清楚了。对方的人数不少,凭我们几个硬闯会有些难,这才回来想跟师兄说,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师兄了。”刘秉言开心地跟苏瑾桐报告,颇有些快来夸奖我的意思。
“快带师兄去救人。”苏瑾桐着急地说。
“好。”心知苏瑾桐心里着急,刘秉言也不再多说废话,一夹马肚子奔驰起来,带着苏瑾桐一行人往关着安平的宅子去了。
事实上,安平被抓以后,除了第一天见了陆泽谦一面,就再也没见过他。但他走时踢的那一脚,正中安平的胸口,当时虽然缓过去了没当一回事,后来却一天比一天疼。
安平被关在一个地下的仓库里,仓库挖得很深,又添了些冰块,温度比较低,她身上的衣服不足以抵御其中的寒气。再加上她一天只能吃到一顿饭,现在已经是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呼吸也开始变得短促。
赶到了刘秉言说的宅子,苏瑾桐看到外面确实是被一对人马团团围住,人数之多,显然陆泽谦是做好了有人来劫的准备。
带来的人不比里面多,再加上害怕硬闯会让他们动了杀心,苏瑾桐心下一转,决定留几人在门口引起守卫的注意,然后带着剩下的人摸进去救人。
确认好一切计划,刘秉言带着几个人装作过路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走到宅子门口。守卫立马警惕起来,上前去想把人赶走,却被刘秉言一剑刺中,两方人开始打斗起来。苏瑾桐抓住机会带着人从侧面院墙一跃而入,开始四处找人。
很快,宅子内的守卫也发现了苏瑾桐一伙人的潜入,出动人马开始拦截。宅中也是一片混乱,喊杀声不断。
苏瑾桐无心恋战,拼出一条路继续找人,他手下的士兵没有辜负他的训练和期待,作战勇猛且默契十足,三两下就拖住敌人,给他找人创造了机会。
总算可以全力找人了,苏瑾桐挨间翻着屋子却没有找到。刘秉言现在已经带人制服了几个守卫,开始逼问他们关着安平的地点。
等他们终于将仓库的锁撬开,带人冲进去的时候,安平还是被声音吵到,微眯着眼睛朝楼梯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起不来,她只能看到来人的脚,发现来人穿的不是守卫的靴子,而是一双很眼熟,自己闭着眼都能想起来花纹的靴子,刚要欣喜,就失去了全部意识。
苏瑾桐疯狂地抱着人骑马狂奔,冲进了抚中的一家医馆。因为恭城的事,抚中也受到了影响,人人都紧闭房门不敢外出。突然有一伙人浑身带血地冲进自己家,大夫都被吓傻了,紧张地喊着“不要杀我”。
刘秉言冲过去一把抓住大夫,说他们不是坏人,让他冷静一点赶紧去救人。
这里还在等着安平醒来,那边林浩及时带人绕过山头,赶到了恭城。他没有带着人进城解围,而是直接拿下了陆泽谦的军帐。失去了后方营地,陆泽谦的人乱了起来,被林浩一路杀进了皇城。林浩在这里继续作战,程颂则带了几个精兵,骑马狂奔回皇宫去帮陆泽宇。
他赶到的时候,陆泽宇和陆泽谦还打在一起,两人都受了伤。
“陆泽谦,你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你投降吧。”程颂大喊道。
听到这些话的陆泽谦并没有丝毫停顿,继续跟陆泽宇打在一起,程颂见状冲上去把他摔倒在地,小陶公公手疾眼快地在此时从门外哆哆嗦嗦爬进来,递给了程颂一捆粗麻绳,将陆泽谦捆了起来。
制服了陆泽谦,将他带出去给时川看。时川自知打也是死,投降也是死,不愿意停手,但争斗了一番,还是被林浩用红缨枪扎死。
剩下的叛军看到陆泽谦被抓,时川已死,便即刻放下武器投降了。
结束了这一切,东方的天空刚好泛起鱼肚白,乌拓与恭城一起迎来了新的一天。
叛乱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程颂跟陆泽宇抽不开身,便叫秦方给苏瑾桐发了信号。藏人的地点始终问不出来,陆泽宇只能寄希望于苏瑾桐。
此时,苏瑾桐正陪在安平的床边,替她抹了药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她睡着的样子发呆。
大夫说安平胸口的伤没有伤及内脏,但是因为没得到及时的治理,又受了寒凉,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好好休息,然后尽快补充些营养。
尽管大夫这么说,但是亲自看到她从胸口到身侧都淤紫了一大块的样子,苏瑾桐还是眼睛一酸。抱着人就近叫开了一家客栈的门,让人去煮了些米糊,就开始替安平擦洗、敷药,手上的力道很轻,怕稍一用力就弄痛了她。看到她右侧明显短了一大截的头发,暗自庆幸还好只是头发,没有伤到别处。
收到信号,苏瑾桐知道恭城没事了,便叫人回宫跟陆泽宇禀报发生的一切。端过刘秉言送来煮得稀烂的米糊,苏瑾桐试着叫安平醒来。
叫了好几声,人还是没有动静。苏瑾桐将碗放在一旁,伸手摸了摸安平被子下的手。现在已经是暖的了,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一下一下捏着她的手指把玩,苏瑾桐惊喜地看到她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苏瑾桐凑上去问道。
突然看到眼前多了一张大脸,安平有些条件反射地抬手就想要打人,却因为疼痛而猛地缩回了手。
“别怕,是我。”苏瑾桐赶紧按住安平的肩膀,“你身上有伤别乱动。大夫说你被人下了散力的迷药,因为一连用了太多天,醒来如果有些头晕、恶心、乏力都是正常的。过段日子还要继续诊治,以免那药留下病根。”
听到这些话,慢慢地感觉心跳平稳了下来,安平看着眼前的苏瑾桐不说话,只是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苏瑾桐也心疼地红了眼圈,一边流泪一边抓紧安平的手说道。
张了张嘴,安平慢慢地积攒力气,边哭边说:“我怕我会死在那里了,那里又黑、又冷,我想着你们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我?又担心他利用我威胁你,你会有危险,又担心万一我死了,你却始终没有找到我,你该怎么办?”
伸手帮她擦着眼泪,自己的却“吧嗒吧嗒”滴到床上,苏瑾桐哄道:“别胡思乱想了,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皇兄怎么样了?”
“放心吧,虽然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刚刚收到信号了,不是求救信号,那就准是没事了。”
苏瑾桐说完,端起旁边的米糊,试了一下温度,说道,“大夫说你这几天肯定没怎么吃东西,我叫人煮了米糊给你好消化。先起来吃一点吧,等你恢复些力气,我就带你回去好不好?让你亲眼看看宫里的情况,你就能放心了。”
点点头,安平“嗯”了一声,在苏瑾桐的帮助下慢慢坐起来一点。
喂完了小半碗米糊,安平慢慢开始觉得胃里疼得很,苏瑾桐又赶紧让人去找大夫来,抱着安平有些不讲理地说道:“才放你出去玩了一天,你就搞成这个样子,还到处让我找,真是让人不放心,我以后可再也不敢松手了,就这样抱着你,你哪里都别想去。”
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的一面,像一个不安的孩子,安平任由他抱着没说话,静静躺在他的怀里,忍着腹中和胸口的疼痛,没过多久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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