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本想好好教训慕王妃顺道杀杀灵妃的风头,没想到到头来倒是自己吃了憋,这厢满目怨怼的瞧着灵妃领云倾月走,眼头落在了皇帝身上。
想起皇帝这些年来的种种,皇后愈发觉得眼前这人是个无情无义薄情寡性之人,念及自己这些年来受的委屈,皇后对皇帝的不满一时攀上顶峰。
“陛下,恕臣妾多嘴,您该不会还没有忘记那个前朝余孽吧。”
皇后这话说得婉转客气,眸中却是十足的威胁意味,皇帝闻言浑身一震,扭过身瞧着皇后。自己心中的禁脔被人这样贬蔑,皇帝哪里能忍,当即眼里怒意翻腾。
皇后对上皇帝的目光,怡然不惧,她母家身份尊贵又在前朝举重若轻,自然有与皇帝对峙的本钱,皇帝也明白自己一时根本无法奈何皇后,攥起的拳头几次松下,神色冰冷的驳斥
“不论她如何,皇后也不该将你二人并论。”
这话面儿听来是皇帝说那位女子身份与皇后不同,皇后却听得出来,这是前者说自己不配与他心中的白月光相提并论,颦起眉头,嘴角却轻轻扯起。
“还望陛下记得,前朝余孽,终究见不得光。”
这话彻底戳中了皇帝的痛处,他的面色接连变了几次,眉眼间浮起暴戾的冷意,转过身疾步冲冲的向着身后皇后的位置一连赶了几步。
“你!”
急怒攻心之下,皇帝难以自制的抬起手臂,作势便要打下去。皇后瞧出他的意图,眸子一眯,冷眼回视。半晌,皇帝最终还是搁下了手,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他不能打皇后,纵然他再爱那人,他也是位帝王。
帝后之间暗潮汹涌,灵妃这头却其乐融融,今日灵妃膝下的素馨公主恰巧在宫中,三人和和美美的坐在一处闲话。
素馨公主从小养在宫里,被层层规矩裹挟,教养出娴静内敛的性子,举止端庄温婉,堪称一国公主的典范。然而从小便被教训这个不行那个不得体的素馨,心中也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她与许多公主一般,渴望自由,渴望无拘无束。
因此,在方才听说了云倾月大闹皇后宫,还将一整碗水都泼在皇后娘娘的绣服上时,满心满眼的都是艳羡和敬佩。
“云姐姐,你如何能那般大胆…”
素馨捏着帕子轻轻掩嘴,云倾月方才与这位公主言谈两句,便觉得是个单纯澄澈之人,喜欢的紧,这厢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如何不能,有人欺你,你便该以牙还牙!”
自小被灌输女子应当贤良淑德宽宏大度的素馨,哪里听过这样的论调,大大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眼底还有些掩藏不住的异色。
“你云姐姐时常在宫外行走,你不是对宫外的事情很是有兴趣,不妨趁着时候,叫她多讲些予你。”
灵妃心里十分高兴这二人这般投缘,便出言让云倾月多讲讲自己这些日子在外头的趣闻给素馨听。云倾月给素馨讲述了她和慕纤车夜游街市,看花灯,街上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各色小贩的吆喝声唱歌一般。
素馨越听越觉着羡慕极了,云倾月自然也看出这久居深宫的公主对这些民间物件十分感兴趣,当即便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带她出去逛街市。虽说这事儿八字尚未有一撇,素馨却也已经十分高兴了。
云倾月瞧出了素馨因着这样简单的事情便欢喜不已,生出些怜惜的心思。她打眼瞧了瞧灵妃,小脑瓜子一动,计上心来。
“灵妃娘娘,王爷驻守边关,可否暂且让公主到王府中住几日,我二人也好做个伴。”
闻言灵妃神色见有些犹豫,不为别的,素馨到底是公主之身,贸然出宫于宫规不合事小,倘若叫有心之人知道并多加利用,趁着公主孤身在外掬了公主问朝廷讨要银钱,可就是大事了。
云倾月玲珑心思,自然知道灵妃的顾忌,上前握住灵妃的手,勾起唇角细细安慰道。
“娘娘放心,王府中有王爷留下护院的侍卫,公主虽身在宫外,却也不会轻易落入歹人之手。”
慕王府行军世家,王府的侍卫身手了得也是世人皆知,有云倾月这样保证,灵妃心中略略安定了点,却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云倾月眼尖捕捉到灵妃的犹豫,冲着素馨使了个眼色。
素馨虽未经世事,到底是宫里的公主,整日耳濡目染之下也成了半个人精,再加上天性聪颖,当即领会了云倾月的意思,凑到灵妃身前。
“母妃,您就放心吧,馨儿一定听云姐姐的话,必不会闹出事端来的。”
素馨自小听话懂事,少有如今日一般明确表达对一件事情的渴望,灵妃瞧着女儿干净剔透的眼瞳,期间波光粼粼,叫人看着免不得心生怜惜。
“好了好了,当真是败给你们了。”
在二人的合力夹击之下,灵妃最终败下阵来。见灵妃话头软了,云倾月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和素馨一并交换了欣喜的眼神。
灵妃看这两个孩子皆是满面喜色,虽说心中还有忧虑,但也是打心眼儿为她们高兴。做母亲的,谁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女和和美美,成日里高高兴兴的。
云倾月说服了灵妃,带着素馨出宫,二人坐在马车中,素馨一言不发的抿着嘴,眼珠子却咕噜咕噜的在外头的景物间逡巡个不停,这破壳雏鸟一般的模样,叫云倾月看着都心生怜爱,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馨儿,姐姐带你瞧些新鲜好玩儿的,好不好?”
外头的新奇景象已是叫素馨应接不暇,这头便听见云倾月说还有更有趣好玩儿的东西,当即满面喜色的连连点头,云倾月得了素馨的回应,扭头就领着她往自己素日喜欢的地界儿去了。
素馨到了哪些地方,微张的小嘴便没合上过,不过是个普普通通泥偶,她都能兴致冲冲的看半天,看到高兴的地方还要拉着云倾月问东问西,那模样不知比在宫中活泼外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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