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正要说话，允稷就道：“是我的。”
这话一出，千阳霍地站了起来。
他赤红着眼，摇着头道：“爹，你说谎！你说过你只有我一个儿子的。”
明月道：“她和你说的？她做过军妓，这段时间流亡在外，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的？”
“军医说，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算上时间，是在小渔村有的。”
明月仿佛被拔了舌头，最后道：“你打算怎么办？你别忘了，你答应我姐的事，你曾经发过的誓言！你知道我是怎么被突厥虏获的吗？是你当初义正言辞地说，此生绝不可能续娶纳妾。你知道我在突厥遭受过什么吗？你答应我姐的事你全都忘了吗？如果你娶她，你纳她，那我遭受的那些算什么？我姐临终的话都算什么！”
她忍不住歇斯底里，控制不了双目猩红和满脸的扭曲。
只是伤心地跪在地上，无声地怀念起了她的姐姐，那个叫明双的女人。
那个占了他一生一世让他此生无悔的女人。
允稷盯着明月悲戚的模样，忽然对允礼道：“允礼，跟我进书房，我有话对你说。”
两兄弟在书房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没多久，将军府上下就忙着办喜事了。
宋茗微醒来的时候，几个丫鬟喜滋滋地道：“夫人，快喝安胎药，明天就要成亲了，今天你要多加休息。”
宋茗微一头雾水，“这是哪儿？我要成亲？”
“哦，忘了和夫人说，这里是将军府。将军带你回来的。你怀了子嗣这是大事，可拖延不得，将军让明天就办了喜事。”
“将军他……”
宋茗微喜极而泣，他肯娶她，肯认她了吗？
“哎呀，我的夫人，可不敢哭。你这怀了孩子的。切记别太激动。”
宋茗微不想哭的，可这段时日她被打入尘埃，变得一无所有，她所求不多，只是两人白首到老，夫妻同心而已，这会儿梦想成真，她就算是九死一生也觉得值了。
这会儿，竟是抱着被子红了双眼。
“将军呢？”
丫鬟笑道：“将军今天要入宫面圣，怕是要很迟才能回来。明天可是大喜，将军是一定会回来的。”
宋茗微不住点头，见婆子嬷嬷带了喜服和首饰以及一些吉祥物进来，她不经意扫了一眼后，手上的茶盏就掉了下去。
“哎呀，快收拾起来，夫人您可要小心，莫要扎手。”
宋茗微听不到那些嘈杂的声音，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托盘里头的粉色喜服。
她虽出身低微，但是却明白成亲时候新娘子应该穿正红色。
她压下心里的惊惶，回头去问嬷嬷。
“嬷嬷，为什么他们喊我夫人？”
夫人，难道不是正室这么叫的么？
嬷嬷笑了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将军战功无数，早被陛下封为异姓王，除了王妃，其他人一律以夫人称之。为了避嫌，二爷的妾也称夫人，二爷的正妻就以太太称。”
宋茗微不再多言，只是那满腔的幸福和喜悦却渐渐散了开。
夫人，原是妾的称呼……
她以为……她怎么敢以为？
嬷嬷见她陡然颓丧，就越发看不上。
本就是个军妓出身，未婚有孕，难道还想做王妃？
“夫人莫不是以为以夫人的身份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妾就是高看了，否则通房也好，外室也好，还不是看在你肚子里这块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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