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既然暗中调查了我这么久,想必你们也知道,目前为止鲍比尔先生并没有正式聘请我成为他的律师团成员。所以你们想要知道的那些政治机密事件,我对此皆是一无所知。”
沙发上,那两名来自特殊部门的黑衣人在听到林姝的这番话后,眼神里隐约有了焦躁之意。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和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交谈了足足半个小时。
然而他们不但没有从对方这里得到任何有用信息,反倒是让对方从他们口中挖出了不少东西。
见林姝说话始终滴水不漏,一位生着黑粗眉毛的黑衣人,索性决定与林姝直接把话摊开来说了。
“裘女士,我跟你说句实话,你现在对我们的工作而言非常重要。”
林姝听出对方的话里抛过来一顶高帽子,她没有轻易接过。
黑衣人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听到这里,林姝终是开口了。
她反问对方道,“你所说的‘帮助’,到底是什么样的帮助呢?”
“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合法事情,作为这个国家的公民,我可以配合你们的工作。
但你们若是要我帮忙监听鲍比尔先生的行踪,将他的私人信件内容告诉你们。
很抱歉,这样的行为可是违法的……”
看着林姝面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思被前者道破的黑衣人忍不住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我们当然不会让你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除非我们掌握了鲍比尔犯罪的确切证据……”
“裘女士,我们现在只是想和你建立一种合作关系而已,说不定以后大家能互相帮得上忙呢?”
他此刻嘴上虽所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心中实则已骂起了眼前的这位女律师。
违法?什么样的行为是违法的?
每一本厚厚的法典之中,都有无数的法条摆在那里。
每天触犯法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结果不还是相安无事吗?
只要没有人知道,父母可以虐杀孩子,丈夫可以家暴妻子,青少年可以欺辱霸凌学校中的弱者……只要没有人知道,千家万户皆幸福,一城一国皆乐土,即便它们全都是表象。
像裘律师您这种专门为富人打官司挣钱的律师,恐怕“犯法”的事情做的也不比我少吧?
林姝看着自己面前说话的这人,只觉得他看她的神情中,表面上瞧着有几分诚恳,可眼神里透出蔑视的光。
很显然,这个口口声声的表示想和自己合作的人,其实心底里似乎看不起她这样的人。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裘毛衣之前在业界留下了不好的名声吗?
还是说他们这些人手里,掌握了裘毛衣过往的某些隐秘或是案底?
林姝不能确定裘毛衣在成为律师之前还经历过哪些事情。
根据她不久前、从眼前的这两人口中套到的信息,裘毛衣在来到巴市后,前三天单独见了一次那位鲍比尔先生的私人秘书。
之后的五天里,她见了自己在这座城市中工作的一些同行,并游览了一下这座古城。
再往后的三天,鲍比尔的私人秘书单独约见了她一次,两人应该谈了些让裘毛衣加入律师团的事情。两人会面结束时,那位秘书让她今天直接去一趟鲍比尔的住处,见一见这位在野党的领袖人物。
然而林姝今天应邀前往鲍比尔的住宅后,却因为身后那两个还不知道自己暴露出来的尾随者,导致她被那座宅邸的老管家拒之门外。
这两人皆服务于现任政府,在某特殊部门供职。
他们既然暗中找上自己这条线,多半是想收买她,从而让她帮忙搜集关于鲍比尔某些信息。
可这种给人当间谍的事情,林姝并不想做,除非是任务的委托者所迫。
在意识到自己与眼前的两人、并非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后,她便主动开口请辞,打算离开了。
见林姝确实没有合作意愿,方才没怎么说话的那位颧骨突出、脸庞瘦削的黑衣人也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目光平稳的盯住林姝说道,“裘女士,很遗憾我们今天没能达成一些共识。”
“我知道你接下来还要在巴市待上一段时间。如果你在离开之前愿意改变主意的话,请随时与我联系。”
这位黑衣人在说完话后,从自己西服的内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名片,递到了林姝手上。
林姝接过名片后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只有一串手写的电话号码,连名字也没留下。
等她抬起头时,那两名黑衣人已重新戴上了他们的帽子。
他们在打开房门离开前,最后向她投来了一眼,微微颔首行礼后才离开。
林姝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轻轻弹了一下左手捏住的那张硬纸制作成的名片。
这些巴市人可真有意思。
明明打心眼里看不上你,面上却是一副对你比谁还要客气礼貌的样子。
有时候,这种礼貌与客气,反倒更像一种另类的高傲吧。
想着这名片或许真的会有用,林姝随即将它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然后走出了这间会客厅。
旅店的大厅中,负责在前台值守的男侍应生,隐约觉得自己眼前有黑影飘过。
他抬头一看,只见两名穿着打扮的差不多的黑衣人从他眼前路过,走出了旅店。
在这两人离开后不久,一位穿着墨绿色大衣的中年背包女性,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只是这位后脚出现的女士,是他们旅店的一位住户。
他瞧着对方抬脚走上了楼梯,看样子应该是打算回自己的房间里。
事实上,林姝确实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
她本想着在房间里坐上一会儿,然后再出去走走看看的,可随着时间即将来到下午的五点左右,她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那是一个在她的通讯录里没有任何备注的电话。
但林姝刚拿起手机,一掀开手机盖,她便认出了这串号码。
因为她记得昨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那时还在蒙市律师事务所里工作的她,也接到了这通一模一样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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