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泪顺着眼角往外流，掺杂着很多看不清道不明的未知情绪。
此时，沈律站在门外，时刻关注着里面的情况。
尽管副院长保证那束缚衣很安全，他仍然担心顾迦洛被徐慧攻击。
好在到最后都平安无事。
顾迦洛没有和徐慧说太多。
她出来时，徐慧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自言自语。
“你变了……变得不是我的洛洛了。
“都走，都离开我吧……就剩我一个了……”
她表情扭曲，分辨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哭。
工作人员请示副院长，要不要现在就把嘴套给病人戴上。
副院长正要下指令，顾迦洛就开口了。
“嘴套暂时放着，等她犯病的时候再戴。”
副院长看了眼病房里的人，见她并未变得狂躁不可控，也就应和了顾迦洛的意思，对那工作人员说：“先放着吧。”
沈律过来牵住顾迦洛的手，带她离开这地方。
她朝他微微一笑，“我感觉轻松多了。”
沈律半开玩笑地调侃她，“你是轻松了，我刚才在外面一直提心吊胆，就怕徐慧冲破束缚对你不利。”
“这么夸张吗？那束缚衣的质量不至于这么差吧。”
“就怕万一。”
两人手牵着手，边说边走出病院大楼。
阳光充沛。
有个病人正在草坪上玩自己的影子，一个成年人，脸上露出孩童般的天真笑容。
顾迦洛看到这一幕，感慨道。
“他看上去比其他正常人开心多了。”
沈律握紧了她的手，“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或许我们觉得他们可悲，需要被治疗，但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所处的世界很美好。”
顾迦洛赞成道。
“是啊。越清楚现实的残酷，就越想逃离，把自己封闭在安全的精神世界中。
“强制将他们抽离出那个理想世界，真是为了他们好吗？还是为了自己，为了维持这世界的秩序？”
话音落下，那玩影子的病人从他们面前跑过去，眼里却没有他们，只有自己的影子。
他们眼中也没有其他，只有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对方。
“阳光真好啊。”
顾迦洛去过精神病院后，徐慧慢慢有了变化。
她至少没再出现明显的攻击性行为，很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地待着。
该吃的药会吃，但从来不跟人交流。
一整天下来都不会说什么话。
唐医生之后又来过几次，徐慧每次都拒绝和他交流，持续到后面，唐医生也就没再来打扰。
他插手徐慧的事，一方面是受人之托，另一方面也是真心惜才。
但她已经走火入魔，他本事再高明，面对一个不愿敞开心扉的病患，也是无计可施。
这种窘境，几乎就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
十一月底。
天气转寒，众人迎来了白矜泽和殷蔓的婚礼。
婚礼上，殷蔓穿着洁白美丽的婚纱，妆容精致淡雅，冷艳如高贵的女王。
白矜泽穿着白色西装，嘴角全程上扬，尤其是老婆出现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白家在南城的暗势力很大，前来祝福的宾客数量很多，但没有一个政客，只因他们不能、也不敢公然和白家扯上关系。
和叶哲楷的情况不同，白矜泽早已将家族里那些竞争对手收拾得服服帖帖，如今自然能够大大方方地娶自己心爱的女人。
司仪还在主持，白矜泽完全不管流程，只想紧紧牵着老婆的手。
他低声询问殷蔓。
“脚累不累啊？这鞋跟也太高了，我看着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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