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张妈的眼神立马变了。
她自然是不想叫白晓巧太太的。
在张妈心里，她一直认的是慕绵。
只有慕绵才配当顾家的太太。
所以，看到门外站的是白晓巧时，张妈脸上的笑瞬间收紧，甚至都不想把门开大。
但她还是改了口，叫了声，“太太。”
规矩不能坏。
张妈是家里的老人，她是最懂规矩的。
“我是过来看爷爷和妈的，他们都在家吗？”白晓巧在张妈面前会稍微收敛。
平时她是看不上佣人的。
在她眼里，佣人和狗没有区别。
但张妈则不同。
张妈在顾家待的时间长，在顾夫人面前说得上话，白晓巧也得防着张妈在顾夫人面前乱讲，
所以，每次对张妈都是笑脸盈盈的。
“都在呢。”
张妈把路让开。
她接过白晓巧手里提的东西，跟在身后，但不情不愿的。
她也知道白晓巧不喜欢她。
谁看谁都不舒服。
大家不过是表面上过得去。
此时。
顾夫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在看杂志。
没什么事情干。
顾老爷子在后院弄他那些菜地里的菜，忙得倒是顾不上白晓巧。
“妈。”
白晓巧上前。
她在顾夫人面前嘴巴非常甜。
一口一个妈。
她知道顾夫人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也不想承认她，但她是众人眼里的顾太太，自然该叫顾夫人一声妈。
“坐吧。”
顾夫人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她继续抱着手里的杂志，一副并不想与白晓巧交谈的意思，自然也知道白晓巧今天过来的用意。
怕是项阙已经找她谈过了。
白晓巧今天登门，也必定是为了小花的抚养权来的。
“妈。”
白晓巧坐在这里很不自在。
浑身都不舒服。
尤其是顾夫人这副不想理她的样子，她在想，若是坐在这里的是慕绵，顾夫人还会是这个反应吗？
怕是很热情的吧。
记得五年前，有一次慕绵住院了，顾夫人可是大老远从国外飞回来，专门来照顾慕绵，给她做饭。
而白晓巧呢？
她在顾夫人这儿，何时能有这个待遇？
“昨天晚上项阙把小花接回来住，她还习惯吧！平时小花都和我住在一起。
每天晚上她都得见着我，不然就哭着闹着不愿意睡觉。
昨天晚上她没有闹腾吧。”白晓巧问。
她先从小花这儿入手。
只要小花还需要她，她在顾家就会有地位。
顾夫人慢慢悠悠的放下了手里的杂志，她终于舍得拿正眼瞧白晓巧了，但这眼神中却带着满满质疑的意思，“听你这意思，倒是挺关心小花的嘛。”
白晓巧脸上的笑快崩不住了，“妈，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是小花的母亲，自然是关心她的。
我不关心她还能关心谁呢。”
是吗？
怕是不见得吧。
顾夫人说，“说实话，我很难相信一个和朋友喝下午茶，竟然会把孩子忘在幼儿园的母亲，会真的有什么母爱泛滥的时候。”
顾夫人今天说话直接了些。
平时她不会这样跟白晓巧讲，从来都是无视。
但今天，她的话很有针对性。
刀刀致命。
杀得白晓巧措手不及，“妈，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但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不能因为我一次没做好，就否定了我所有的努力呀。
小花是我女儿，难道我还会害她不成？”
白晓巧在努力的辩解。
但她的话都太苍白了。
甚至没什么感情。
一听就知道是因为顾夫人找她麻烦才故意讲这些话，而不是发自内心的反省。
太虚伪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虚伪呢？
还亏得顾夫人曾经真的喜欢过白晓巧。
上学那会儿。
觉得她和项阙还挺般配的。
当时她是真把白晓巧当成了顾家的儿媳妇对待。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白晓巧的人品真的有待考证呀。
有些话顾夫人本来不想讲，她今天也不想跟白晓巧说太多，反倒是白晓巧在她面前一个劲儿解释。
就好像只要顾夫人原谅了她，她对小花做的那些不负责任的事情都可以掀过去一般。
若真那么容易揭过去，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犯错了？
“我昨天给小花请了营养师，请了医生给她做全身检查，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吗？
他说小花先天有缺失，后天又营养不良，所以导致她比同龄小朋友矮了不少，风一吹就要倒。
请问，你是怎么照顾小花的？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小花吗？
既然真把她当你亲生的，为何会把孩子照顾成这样？这就是你所谓的尽心尽力，只是偶尔的过失？
白晓巧，起初我答应让你留在顾家，正是因为你怀着顾家的孩子。
后来小花出身了，我觉得让孩子留在母亲身边长大，对小花有好处。
可你呢？
你身为母亲，你认为自己合格吗？
既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你又何必留在顾家？
顾家留你做什么呢？”
顾夫人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大家都是女人。
都要脸。
若是这般讲了，白晓巧还不自行抉择的话，那便真是她的个人问题了。
白晓巧，“……”
她的身子往后沉了沉。
整个人像是被击垮了一般。
顾夫人的话让她很难堪。
全是数落她的话。
白晓巧是个很要强的人。
她从小就要强，事事都要比别人做得好，她非常在乎脸面这个东西。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指着她的鼻子，讲这么多难听的话。
如果她再一味的委屈求全下去，就不是真实的她了。
白晓巧站了起来。
脸上的笑也没了。
她装不下去了。
也不想在顾夫人面前装出一副好媳妇的样子，而是冷声且有底气地说道，“我知道在某些方面，我是做得不好。
但我也是第一次做母亲。
我自认我尽力了。
那顾项阙呢？
他这个父亲就做得合格吗？
他关心过小花吗？
除了每个月给我生活费，给我钱之外，他还能做过什么？
钱是最冰冷无情的东西。
他没有给过小花温暖。
我知道，你们现在想让我交出小花的抚养权，为止，哪怕给我一大笔钱也无所谓。
我今天也把我的态度放在这儿了。
我是不可能放弃小花的。
小花是我女儿，她是我生的，我不可能放弃她。
如果我哪天非得离开顾家，那我也会带着小花一起走，我到哪儿小花到哪儿。
小花在哪儿，我在哪儿。”
白晓巧的话说完了。
她转身便离开了顾家。
走得很决绝。
难得在顾家人面前硬气一回，她心里非常的爽，也很解气，但从顾家出来后，她便不知该怎么办了。
“诗诗，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好，一会儿见。”
顾家老宅。
别墅里。
顾夫人还坐在沙发上。
张妈走了过来，“夫人，你还好吗？”
顾夫人被刚才白晓巧的话气到了，她现在心脏很不舒服。
“夫人，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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