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非这一句话有点撩,撩得鸢尾的脸都有些发烧。她慢腾腾的坐到韩墨非对面的椅子上,挖空心思却发现不知道要和韩墨非说什么。
犹记得小时候她总是憋了一肚子的话盼着这人去小破院,然后拉住他说个不停,似乎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从没有想过两个人长大后,竟然会有相对无言的时候。
原来世上的一切都不是永恒不变的。
韩墨非见鸢尾一旁站着不吭声,等了半天不见她主动,便自己主动:“不想和我说话?”
鸢尾挑眉看一眼韩墨非,老实的点点头,然后继续摆弄手里的那只木簪。
“今天我办事路过江城,可是特意来这儿看你,而你却是一脸悻悻,闷头不吭。原来本王是个不受欢迎的人。”韩墨非一身华贵绛紫衣袍,气质卓然,器宇不凡,偏偏这话说来竟是带着一些委屈和撒娇。
鸢尾手里的簪子被她攥紧,不明白韩墨非这人还是那个人,帅比以前还帅,气势更胜以前,可怎么就感觉哪儿不对了呢。难不成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看一个男人久了就烦了?
“我不是不喜欢你来,是我爹说我在小破院住久了,行事说话没有规矩,到时候去了明王府会惹人笑话,给水系一族丢人,于是我爹地就给我请了个教规矩的嬷嬷。嬷嬷告诫我,男女大婚前不能总见面,不能说太多话,不然会被别人说女孩家不检点,没家教。”
韩墨非抬手一拍桌子,装怒:“那个嬷嬷就该抓起来打二十大板。”
“为什么?”鸢尾转头问。
“我韩墨非要娶的鸢儿就是最本真的鸢儿。什么家教不家教的才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你。”韩墨非语气笃定的说道。
这句霸道的话让鸢尾本来毫无感觉的心,好似被只小爪子抓了一下,痒痒的透着舒服。
下一秒,鸢尾的手被韩墨非握在掌心里。鸢尾下意识的想抽走,但是又想,自己很快就要嫁给他了,以后两人比这亲密的事都会做,那现在为什么要将手抽出来?
“都说女大十八变,此言果然不虚。如今鸢儿比小时候漂亮很多,漂亮的我都有些不敢认了。”韩墨非看着面前明媚动人的鸢儿说的轻声而开心。
鸢尾附和的呵呵两声:“我小时候很胖,胖的眼睛都变成一条缝。想想那时候是挺丑的,可是那时候的你却不在意我丑,还总是去小破院看我,给我送好吃的送好玩的,还陪我说话。”
韩墨非眼底有一些恍惚,记忆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
“记得我刚被送来上官家寄养的时候,你还是上官府里人人宠着的族长嫡小姐。可一年后,你就被送到了小破院自生自灭。那个时候我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我自己。我在宫中是人人敬畏的王子,但实际上却和你一样,表面不乏阿谀奉承之人,背后更多的是图谋不轨的小人。我们同命相连,所以我愿意去找你说话聊天。。”
鸢尾刚刚才被挠舒服的小心脏,此时听闻韩墨非说这些,就好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因为我俩身份不同,却经历了一样的遭遇。所以你对我是同命相连的悲悯,然后出于同情之心,才会经常去小破院看我,是这样么?”
韩墨非收回神思,瞧着鸢尾的眉眼:“那时候我对你的确是出于同情。”
“你若只是同情我,那你后来又为什么在我及笄的时候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鸢尾想不通这个。
“你说的是那把刻着你名字的匕首吧。”韩墨非问。
鸢尾转身去将枕头底下压着的鸢尾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就是这个。”
鸢尾入手沁凉。抽出,刀刃锋利。可是重量却轻的好像一片羽毛。
韩墨非把玩着鸢尾,娓娓道来:“你十五岁及笄的那天,正好是我去平暴乱打胜的第一仗,战利品是一块罕见的黑晶石。那天我和属下畅饮,可是夜里独自一人却感觉到离乡背井的孤独寂寞。想起在上官家的时候,不管是高兴还是伤心总有个傻丫头在陪着我。想起那傻丫头总是被人欺负的不会还手。还想起傻丫头没有一点灵根,没有修为避暑,所以每到夏天就热的大汗淋漓,小狗一样吐着舌头。”
“所以,你在边关孤独寂寞之时,我这个傻丫头成了你唯一的慰藉。于是你就用战利品打磨出一把匕首给我防身和避暑用。”鸢尾不会忘记,自己在收到远方信使给她带回迟到的及笄礼物时候是有多开心,多幸福。
然而……
鸢尾话锋一转,自嘲的笑起来:“所以,至始至终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在上官家寄养的时候对我格外照顾是因为我们同命相连。你送我及笄礼物,只是孤独的时候正好想起了我。”
韩墨非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汤,没有解释,因为鸢尾说的这些是真的。
鸢尾自嘲后又问:“既然你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那你又为什么要娶我进王府?难道是觉得我掉下悬崖摔的半死,看着比较可怜?”
韩墨非将茶盏放回桌上,看着鸢尾的眼睛道:“我想要娶你并不是看你可怜,而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鸢尾实在不明白韩墨非怎么会说出这个理由。
韩墨非道:“手下李越办事途径山崖下遇见受伤的你,给你送回这里。几日后我来这边出公差,李越跟我说起这事,我念着我们曾经的情谊就顺路来看看你。几年后再次踏入那小破院,有着莫名的亲近和好感。而当我看见长大后的你,更是被你蜕变之后的美丽深深吸引。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决定你从此就是我的女人了。”
鸢尾之前只是自嘲的笑,可听完韩墨非的这番解释后直接是忍不住讽刺起来。
“韩墨非,我们小时候同命相连,青梅竹马多年你没有对我日久生情。多年后你再次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说爱上了我。这么一想,你原来是一个只注重女人外表的男人。肤浅,真是太肤浅了。”
韩墨非不被讽刺,反而把玩着茶盏笑起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能因为我喜欢美女就说我肤浅。有的男人是娶了丑女人,但他们那不是高尚有内涵,而是不想打光棍没办法。”
“强词夺理。”鸢尾狠狠白韩墨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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