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阿桃?快过来。”刘子苓趴在塾院的墙头处,呼喊着她,应是没站稳,睁眼就又消失在墙头处。
刘兰芝若不是看到那道消失在墙头的脸庞,还真会以为自己听错了。
馆中已是有几个人听到了声音,这时夫子也正在隔壁的经馆,有几个胆子大的都扭头去看。
陈子桃拿着竹书遮脸,笑嘻嘻的说道:“好像是表哥啊,原来阿娘笑他逾墙越舍还是真的,时时都是见他翻墙不走那大门。”
刘兰芝顿时替着阿兄羞了一下,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溜出去。
在前方温书的齐长生自然也是听到了刘子苓的声音,他们两个也认识许久,也知晓刘子苓的阿妹是何人。
他得了夫子的吩咐看管这些孩子,馆中因着刘子苓的到来已是有点骚动。
他站起身,整理一下褶皱的衣服,走到刘兰芝和陈子桃身边。
“令兄唤你,去了快快回便是。”
刘兰芝尽是感激,连忙点点头。
陈子桃被拉着起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似乎去了不太适合,便将手抽离的刘兰芝,“我还是不去了,昨日夫子教的我还没温习,表哥若是有急事你再讲给我也行。”
刘兰芝知她顾虑,也不便多说,自己一人出了馆中。
齐长生本不想多嘴,末了又转过身问道:“为何你不一起去?那不是也是你的兄长吗?”
陈子桃从偌大的竹书中抬头,这些日子在塾里齐长生挺照顾她们两个,是以也不生疏。
苦笑道:“我阿娘说,再亲也是堂表哥,什么都不如一个肚子出来的亲近。”
齐长生第一次听到如此不尊的话,当即就挥袖训斥陈子桃。
“怎有如此的话,虽不是同父同母,但你们哪个不是骨肉至亲之子女!”
齐长生过于激动的反应让陈子桃吓了一跳,她从小母亲就这样和她说,况且家中阿姐也一向认为阿娘说的没错啊。
齐长生看她似是不懂,就拿出一些典范讲与她听,磨破口舌也要纠正陈子桃的这个认知。
馆外刘兰芝已经看到坐在地上抱脚呻吟的刘子苓,紧张的走上前问道:“阿兄,你脚可是扭到了?”
伸手就想要去看刘子苓捂住的脚腕。
“嘿嘿,骗你的啦!”
刘子苓大笑,伸着手要去揉刘兰芝的脸。
刘兰芝任由他闹,脸因为变形嘟着嘴问道:“阿兄今日来馆中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怎滴不在舅父家等会?可是阿爹要走了吗?”
刘子苓这才想起正事,哼道:“我偷偷背着阿娘来的,若是去了舅父家阿娘岂不是就知道了!”
他从胸口处掏了又掏,笑道:“阿爹这几日便要北行,阿娘这几日日日跟他生闲气,怪阿爹不能等了表姐成亲以后再去,玉叔叔却说就这几日,再晚可能就要坏事。”
刘兰芝皱眉,低头思索玉叔叔说的坏事到底是何意。
刘子苓总算是掏出了东西,刘兰芝被吸引的去看,之见那布包裹着一层有一层,打开后是一颗颗红彤彤的山楂果子。
山楂果子是将山楂挤汁,以细面揉和醒发,在裹糖上笼蒸,耗时又耗物,仅仅那细面也不是家家都能有。
“喏,这是阿爹给你做的。”
刘子苓别过脸不去看,心里早就被那酸溜溜的山楂味和面香吸引。
这山楂果子是刘大唯一会的,小时常常拿一些杂面做给弟弟妹妹吃,小时刘兰芝吃了一口便夸阿爹手艺好,阿爹自此一开心就给阿芝做这些来吃。
往日里逢年过节也不一定能见着,这次阿爹怕自己去的时间长了便没人给阿芝做这些吃,这才连忙赶出来的一点。
刘兰芝拿起一颗放到嘴里,心里五味杂陈,酸甜的面香味一下溢到嘴里,有着别样的滋味。
“阿兄也吃一个。”刘兰芝又拿起一颗,伸手要喂给刘子苓。
刘子苓慢慢的吞了口口水,笑嘻嘻的拒绝,“阿芝吃吧,阿兄在家吃的可多了,这里面的你留着慢慢吃,记得给桃表妹分一些。”
刘兰芝眼疾手快的将果子塞进刘子苓还未合住的嘴巴,看他含住那陶醉的表情笑的不停。
“阿兄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可定下准确的日子?”刘兰芝拿起一颗山楂果子接着投喂,也不小气心疼。
刘子苓却是心疼起来,自家地并不多,这些细面还是旁人送来的,阿爹一直念着要留着给阿芝坐山楂果子的。
这下说什么都不吃,捂着自己嘴巴和刘兰芝说话,“玉叔叔和阿爹商议的是月底,便是后天了,这几日已经帮着在采办东西了,只等出发了。”
“那玉姐儿这几日手已经好了大半,但还是留下了个伤疤,自此手上了便再也没闹着要一起去,天天跟着她家院子里的弟妹们到处野。”
刘子苓不知自己表情上已是埋怨满脸,将家中发生的事一点一点讲与刘兰芝听。
往日陈氏回娘家的次数已经颇多,但是认为刘兰芝小,也避免她思家难过不讲给她听这些,又加上忙着多向李纤云学那针法,刘兰芝白日里早早就去塾中,是以也没多顾虑刘兰芝的想法,常常是匆匆来匆匆去。
一个愿听一个愿讲,馆外一大一小两人站在一块,只到那夫子拿着戒尺站在两人旁边。
“原是这个兄长,我这教了月余的苗子可不能让你这个兄长教坏,你刚偷偷爬这墙头就不能好好的走进来!”
周夫子拿着戒尺敲打着自己的手心,气的真想打他两下出气。
这下好了,旁人都知这馆中的墙好翻了。
以后这些孩子可不得翻天了。
周夫子的头更疼了,他一向的顽劣性子早已在夫子心中根深蒂固,只觉得这刘子苓是来砸场的。
“夫子莫气,阿兄是向我送东西,爬墙是因着阿兄觉得书塾太过庄严,委实不敢打扰馆中学子温书。”
刘兰芝颠倒黑白,刘子苓在一旁也直点头,配合无比的两兄妹把夫子气的胸口也疼了起来。
加之刘子苓已经出了馆,自己也不好管束,只得挥袖回了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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